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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昭的手掌压住了榴花。
凉亭四面通风,阳光从旁边斜倚而入。虽然没有仆从在旁边侍候,到底是青天白日。
程昭很紧张,生怕失了体面。
她挣扎着想要推他,却因她微微后仰,有些使不上力。
掌下的榴花更柔软,似乎被她碾碎成泥了。
“周元慎……”她从齿缝间呢喃着叫他。
周元慎加深了这个吻,吞没她的呼吸。
程昭的手和腰都无力了,差点跌躺在石桌上。他扶住了她,没让她磕到头。
他让她的手搂住他。
“程昭,今夜歇在这里。”他声音灸热滚烫,轻轻柔柔啃噬着她耳垂。
程昭:“明日过节……”
“过节事忙。”他道,“难得今日有闲心。”
“回秾华院吧,更方便。”程昭拒绝了他。
她的送子观音供在秾华院。若无子嗣渴求,此刻的缠绵就显得很不值。
仿佛单纯为了享乐。
程昭大计尚未落定,享受着实有点奢侈、堕落。
周元慎又吻了吻她,松开了。
他黑眸幽静,转身时候动作利落。
程昭:“……”
他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程昭微微蹙眉。一低头,发现自己的袖口染上了石榴花汁。再细看,右手的手掌连带着手侧的肌肤,都染红了。
她肤色白,榴花的汁痕延展,格外醒目。
衣袖也沾上了。
这是一件淡紫色的上衣,衣料还是她二嫂送的,颜色胜过天际朝霞,程昭很喜欢。
“这很难洗。”她打量着衣袖,眉头蹙得更深。
回去时,周元慎不高兴,程昭也不高兴。
仆从摘了一提篮榴花,放在马车上,正好在程昭脚边。
程昭踢了一脚,几朵花落在她脚背,她又挪开了。
此时已是黄昏,日暮西山,车厢里的光线暗淡。周元慎理应看不见的,可他还是看了一眼,并且很准确把几朵掉落的榴花捡了起来。
回到陈国公府时,门口点亮了两盏灯笼。
他们夫妻俩的马车被阻拦在后面,因为前面有几辆马车。
程昭撩起了车帘。
她瞧见了桓清棠,以及太夫人娘家的侄媳妇清远侯夫人,还有孙之笙。
似乎是一方刚回来,一方要告辞离开。
程昭放落车帘,没动。
周元慎却道:“落车吧。”
程昭:“清远侯夫人在。”
“程昭,你有愧吗?”他问。
程昭莫明其妙。
她有什么愧?
清远侯府的孩子们作妖,孙之雅更是涉嫌害死了五皇子,她自己也被毁容,都是太夫人和孙家自作自受。
关程昭什么事?
程昭还差点被害死了。
“我有什么愧?”她冷冷反问。
周元慎:“既无愧,就不必避讳任何人。你谦让,他们还以为你心虚,更要报复你。”
程昭:“……”
话是不错,可你方才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你问我是否有愧的时候,是真的认定我有愧。
你到底站哪边?
你不至于站孙家,难道是桓清棠?
你不是说,桓清棠和桓家在庆安郡主府算计你吗?被算计了,你难道因恨而对她感兴趣,反而要帮她?
程昭一时火冒三丈。
加之心疼被榴花汁染坏的衣裳。
这料子昂贵,她嫂子特意从吴郡给她带回来的,再三说瞧见了很适合她。
她二嫂处处想着她,程昭不能姑负这份心,随意把好好衣裳作贱了。程昭很珍惜家里人对她的爱护。
除了四哥程晁总跟她作对,其他人都很疼她。
程昭想到了四哥,就又想起他不听话,叫他别跟赫连玹玩,却还把赫连玹招惹回家,程昭很想和他打一架。
各种小火苗汇聚,程昭下马车的时候,已经一肚子气了。
周元慎拎着榴花的提篮,交给了驾车的副将,也下了马车。
夫妻俩往里走。
清远侯夫人和孙之笙看到他们俩,脸色变了变;桓清棠一如既往温柔可亲:“国公爷、弟妹。”
“大嫂。”周元祁语气冷淡生硬。
程昭也回礼,叫了声“大嫂”。
他们俩没和清远侯夫人说话。
桓清棠见状,只是笑笑,也没提点。
孙之笙却气炸了:“你有什么了不起?眼里没有长辈。”
又道,“去御史台告一状,便说周太傅不孝,你如何自处?”
周元慎停了脚步。
清远侯夫人脸色也很难看,对孙之笙道:“算了,我们高攀不起国公爷。”
“表婶,表妹杀皇子的案子,不是盖棺定论的,很多疑点可以翻出来。”周元慎道,“你们去御史台告一状,叫我开开眼。”
清远侯夫人脸色大变。
孙之笙又怒又惧,也懂其中的利害关系,竟忍着脾气沉默了。
桓清棠含笑看一眼他:“国公爷今日也累了吧?你们先回去歇了,我送送表婶。”
她的话没错。
就是这个态度……
过分亲昵——也许她没这个意思,听在程昭耳朵里就是如此。
程昭懒得听他们磨牙,也不想吵架,她先跨过了门坎,往回走了。
她走上了抄手游廊,脚步越来越快。
周元慎看了眼她阔步走开的背影,眸色更沉,又很快收回视线,对门口几个人道:“这个家里没有大嫂,就得多养十名管事。有劳大嫂了。”
阴阳怪气。
桓清棠愣了愣,脸上笑容瞬间消失无踪。
周元慎说完,也进门了。
清远侯夫人、孙之笙受了这么一肚子气,非常愤怒;桓清棠面容阴沉。
“人人喊打的臭老鼠,他那些嗜杀、腌臜的手段,迟早要反噬,到时候看他怎么死!”孙之笙才十五岁,骂人的时候口无遮掩,“娘,咱们回去!”
搀扶他母亲,怒气冲冲走了。
桓清棠立在原地,没有替周元慎圆话,也没有动。
她微微沉吟,想着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似乎是程昭在发脾气,连累了她。
周元慎可能是跟程昭有了龃龉,才把气洒在她身上。
桓清棠沉吟半晌,远远瞧着周元慎阔步而去的背影,也进了大门。她直接去太夫人的寿安院了。
而程昭去了承明堂。
从娘家回来,需得去跟大伯母说一声,这是礼数。
“你们一个个出去了就不知回程,这都多晚了。”大夫人不悦,“你这样,桓氏也这样。”
又问,“去门房上问问,桓氏回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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