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仙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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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冲霄,果然是我剑门真君!”
韩灵韵喃喃低语,与她身旁的韩灵方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怀念与复杂。
千年前兵剑门的盛况,他们只在宗门典籍与长辈的追忆中听闻。真君镇守,剑压当世,那是何等的辉煌。就连乾元剑阁那样的巨擘,也需对兵剑门客客气气。
往日荣光,如今只剩这劫渊之中一道不散的剑气,令人唏嘘。
“好了,该进入劫渊深处了。”
修永蛟的声音打破了众人的思绪。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话音未落,他已率先纵身,毫不尤豫地跃入了那深不见底的劫渊入口。
众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劫渊凶名在外,其中蕴藏的未知危险,让他们不得不谨慎权衡。
就在这片刻的尤豫间,又一道身影动了。
是沉溯。
他几乎是紧随着修永蛟,第二个跃入深渊。这并非鲁莽,而是他眉心处《尸仙录》传来的幽光与强烈悸动,前所未有。此书竟在此地产生如此剧烈的反应,必有宝物在此。
为免被他人察觉异常,他必须立刻行动,跟随修永蛟是最不引人注目的选择。
坠入劫渊的过程,并非简单的自由落体。
仿佛穿过了一条光怪陆离的扭曲信道,时空再次紊乱。四周并非纯粹的黑暗,无数破碎的景象如走马灯般飞速闪现。
那是千年前那场惊天大战的烙印:崩裂的山川,哀嚎的魂灵,贯穿天地的凛冽剑气与遮天蔽日的浓郁魂雾疯狂碰撞、交织……
混乱的能量流撕扯着感官,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强行涌入脑海。有剑修的决绝,有魔修的癫狂,无尽怨恨,不灭的执念。
众人只觉头昏脑胀,神魂摇曳,难以自持。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一瞬,或许永恒。
脚下一实,失重感骤然消失。众人已然落在了一片暗红色的谷底之中。
沉溯眼前景象壑然开朗,随即又被另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所笼罩。
这里是一处巨大的地下溶洞,穹顶高悬,倒挂着无数利剑般森然的钟乳石。洞内弥漫着两道截然对立,却又同样磅礴的力量。
一边是凌厉无匹、仿佛能斩断一切的磅礴剑气。另一边是阴冷深沉、侵蚀神魂的森寒阴煞之气。
两种力量在此地纠缠、对抗了千年岁月,竟在此刻形成了一种微妙的、脆弱的平衡。
而在溶洞空间的最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牢牢吸引,呼吸为之一窒。
那里,有两具尸骨,相对而坐。
一具尸骨,通体呈现出温润如玉的淡蓝色光泽。历经千年,依旧散发着淡淡光晕,不朽的剑意萦绕不散。骨骼之上,隐约可见细密玄奥的湛蓝色剑纹缓缓流淌。
尸骨盘膝,脊梁笔挺如剑,即便身死,亦不减其威严。正是兵剑门的那位真君遗骸。
“剑门真君……遗骸!”
韩灵方声音带着颤斗,呼吸变得粗重。真君尸骨,对于剑修而言,意义非凡,堪称无上瑰宝。
众人的反应大同小异,眼中皆流露出震撼与贪婪。唯有沉溯,他强压下心中的波澜,目光冷静地扫视四周,细细感应着心神中《尸仙录》的动向。
眉心的幽光已悄然隐去,但一道清淅的念头仍在不断催促他,指引他去查找某种与此地紧密相关之物。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真君尸骨吸引,无人留意沉溯的细微异状。
“这位……想必就是圣宗的真君尸骨了吧?”
不久,有人将目光转向另一具尸骨。只见那尸骨被浓郁的阴煞之气笼罩,邪异非常,一看便知是魔道巨擘。
“阴气森森的,果然是魔宗之人。”韩灵韵皱着俏鼻,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
韩灵方闻言,脸色微变,急忙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这位剑门的小公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小嘴,偷眼看向修永蛟所在的方向。
“忘记这里还有个魔宗弟子了。”
修永蛟却并不在意她的评价,他的目光仔细扫过两具尸骨,随即缓缓摇头,声音清淅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诸位,这两具真君尸骨,并非我等练气修士能够染指之物。我等还是老老实实,去寻求各自的传承为上。”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激动的心情稍缓。然而,贪婪之心岂是轻易能熄灭的?
一位白骨门弟子眼中闪过挣扎与侥幸,趁着无人注意,偷偷伸出手,试图将一截较小的真君指骨收入储物袋。若能以此炼制法器,至少也是筑基级别,值得冒险一搏。
修永蛟眼角馀光瞥见了他的小动作,却并未出声阻止,只是眼神淡漠。
就在那弟子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尸骨的刹那——
一股无形的、沛莫能御的恐怖伟力骤然降临!
“噗——”
轻响声中,那名弟子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整条手臂乃至半边身躯,瞬间被绞成了一团血雾碎肉,在溶洞中弥漫开来。
刺鼻的血腥味让所有人瞬间清醒。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他们需要用这样残酷的后果来警醒,以死亡浇灭心底滋生的贪婪火焰。
队伍很快分成了两批。
一批人,以韩灵韵、韩灵方为首,走向兵剑门真君尸骨后方的剑门传承入口。
另一批,包括沉溯、修永蛟、李行寒、赵全英以及另外两名白骨门弟子,则走向圣宗真君尸骨映射的魔宗传承之路。
让沉溯略感意外的是,李行寒竟也选择了圣宗传承。他原以为这位气质清冷的同门会更倾向于剑门之路。
沉溯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一丝弧度。因为他清淅地感觉到,眉心紫府中,《尸仙录》正散发出愈发欢欣雀跃的波动。
两条路,背道而驰,通向不同的机缘与未知。
……
……
与此同时,尸诡秘境之外。
就在道藏劫渊封印被打开的瞬间,圣宗目前的最高主事者,坐江翁座下五弟子——齐岳,猛地从静室修炼中惊醒,霍然睁开双眼。
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先我们一步打开封印!”
他来不及细思,身形一闪已出现在大殿,立刻召来负责监视的红衣会弟子。
“外界现在什么情况?我让你们盯紧白骨门,你们是怎么做的!”齐岳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
那名红衣会弟子跪伏在地,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斗,磕磕绊绊地回禀:“回…回上使,我等早已遵照指令,将白骨山围得水泄不通。若有大队人马出山,绝无可能逃过我们的眼线……可、可是门下弟子确实未曾发现任何异状啊……”
“没有异状?”齐岳气极反笑,猛地伸手指向劫渊方向,“那你告诉我,那边冲天而起的剑气是怎么回事?这叫没有异状?!”
他胸口起伏,强压下立刻处置此人的冲动,寒声道:“我三令五申,让你们盯紧白骨门,同时搜寻四师兄孟卓然的下落。如今道藏劫渊已然开启,查找四师兄已无意义……他恐怕早已遭了修永蛟的毒手!”
“立刻!马上!集合所有人手,随我前往劫渊!你们这帮蠢货,误了师尊大事,谁也担待不起!”
命令下达,那名红衣弟子如蒙大赦,连连叩首,连滚爬爬地冲出大殿前去传令。
齐岳独自立于空旷的大殿中,眉头紧锁,眼中忧虑深重。
“修永蛟……终究还是成了最大的变量。”他低声自语,“师尊……恐怕还是稍逊一筹,没算到这家伙,竟能与三师叔搭上线,进行交易……”
他并非蠢人,稍加推演,便已想明白修永蛟是如何带着白骨门众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破重重包围。
除了三师叔那件能屏蔽天机、隐匿行踪的至宝【遮天仪】,还能有什么?
“事已至此,懊恼无用。”齐岳深吸一口气,“当务之急,是尽快进入劫渊,争夺传承。希望能抢先一步……”
他深知,若此次任务失败,坐江翁绝不会轻饶他。毕竟,他名义上是协助,实则更多是监视孟卓然,如今孟卓然疑似身亡,他难辞其咎。
“非要单独行动,信不过我……活该你死在修永蛟手里。”齐岳心中对孟卓然的刚愎自用涌起一丝怨怼。
平心而论,他内心对修永蛟是存有几分佩服的。一个从祁家前来投靠的外人,竟能在圣宗一步步爬到如此地位,更能在筑基真人的博弈中游刃有馀,甚至反戈一击。
“连师尊都没能算到他还能活着,并且敢如此行事……当真是个奇人。”
但齐岳这种人,永远无法真正理解修永蛟的心思与执念。对修永蛟而言,不够谨慎,便是粉身碎骨。深仇未报,他岂会甘心永远屈居人下,为坐江翁做嫁衣?早早暗中投靠另一位师叔,做那“两姓家奴”,为的就是在这关键时刻,反将一军,挣脱棋子的命运。
不多时,红衣会联合血莲教,迅速集结了三十名早已遴选好的精锐弟子。
齐岳目光扫过众人,没有多馀的废话,大手一挥:
“出发,目标,道藏劫渊!”
……
……
沉溯眼前先是一花,仿佛穿越了一层无形的水膜。
待视线恢复,眼前的景象已彻底改变。
他们正站在一条泥泞不堪的小路上。天色昏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小路前方,是一个破败、死寂的村庄。
村庄极其古怪。房屋大多倒塌残破,由一种漆黑的木头勉强搭建而成。屋檐下,悬挂着无数褪色、破烂的纸灯笼。明明没有一丝风,这些灯笼却兀自微微摇曳,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难闻的气味。陈腐的霉味、淡淡的尸臭,以及一种劣质香火燃烧后的残留气息,混合在一起,直冲鼻腔。
村中,可以看到一些模糊、扭曲的身影。它们或在倒塌的房屋间缓慢移动,或呆呆地蹲在门口,动作僵硬、迟滞,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它们身着样式古老的服饰,面容仿佛被一层浓雾笼罩,看不真切。
没有交谈,没有活物的声响,甚至连风声都吝啬给予。唯有那种深入骨髓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死寂,笼罩着整个村落。
而在村庄的最中心,赫然矗立着一座由累累白骨堆砌而成的祭坛。森白的骨骼在昏沉光线下泛着惨淡的光泽。
祭坛之上,一点幽暗的光芒,正若隐若现,如同恶魔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此次进入圣宗传承之地的,连同沉溯在内,共计六人:沉溯,修永蛟,李行寒,赵全英,以及另外两名白骨门弟子。
六人站在这条泥泞小路的起点,望着远处的巨大城池,不禁心神激荡。
城池很是高大,约有千丈高,由暗黑色的玄武岩筑成,看上去阴气森森。
除却生长在秘境中的众人以外,修永蛟与二位剑门弟子似乎都认出了此城池的由来。
“这是尸诡古城,千年前在二位真君之战中被摧毁,没想到竟以金丹洞天的形式重现于此,而且看样子保存相对完好。”
沉溯听得微微心惊,为何现实的古城竟然能出现在此,然而不等他发问,修永蛟便继续说道:“这尸诡古城应当是我圣宗那位真君的本命金丹所化,毕竟金丹真君可移山填海,创建属于自己的本命洞天,幻化于现世之中。若是我猜的不错,真君陨落之时,洞天被镇压,为了不让洞天彻底被摧毁,真君便将其收入此处。”
“如今浊世之中有一险地,名叫万鬼渊,应当是真君收回尸诡古城造成的天地反噬,毕竟夺取天地造化,自然会被天地降下劫数,从此圣宗一蹶不振,也有此原因。”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也只有两位剑门弟子,听懂了其中精髓。
“原来晋升金丹需要创造本命洞天……”
沉溯微微思忖,但还是有些疑惑留存,但他也没有多嘴询问,如今自己只是个练气,金丹之事还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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