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凭什么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师尊，弟子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萧云天面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却又露出了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不解，就好像是郁青冤枉了他。

郁青轻呵一声，突然觉得这弟子有趣极了：“这样，我换一个问法。”

“新秀大会那天，你明明心意虞峰主，为什么选择来我这里？”

萧云天瞳孔微缩，袖中的手骤然握紧。

“师尊说笑了，”他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弟子对虞峰主只有敬重……”

话音未落，就被郁青的笑声打断。

“孩子，话会骗人，表情也会骗人，但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可不会。”

萧云天的那点小心思，落在普通人身上是降维打击，但在她这里实在是有点不够看。

事已至此，萧云天说什么也不管用了，他跪下去，声音清明：“弟子……认，还请师尊责罚。”

“你想多了，我不会罚你，”郁青先是让他起来，然后话题一转，“你应该知道，虞峰主一直想收一名亲传弟子，但新秀大会那天她却并没有要人。”

“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没找到符合自己要求的，可连你都看不上，实在是有点不对劲。”

萧云天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郁青话里的意思。

但没等他想明白，郁青就告诉了他答案。

“她过几天就回来了，不过还带回了一个人。”

在对方略微惊恐的目光下，她说：“一个她打算收为弟子的人。”

……

如何判断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好不好，浅了看物质，深了看态度。

至于新来的这个，所有人都不明白他是走了什么天大的狗屎运，一个被称为废柴的五灵根，居然能让虞峰主收他为徒。

据说这人还是虞峰主特地下山找来的，接回来后不出半天就对外宣布了人家的身份，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穿着崭新的弟子服和师尊给的剑住进了最好的一处仙居。

很多人都不理解。

为什么？凭什么？

而此刻，药峰之上，萧云天正将新采的草药一一晾晒，动作依旧从容，指尖却微微发颤。

“听说了吗？剑峰那位新弟子，连引气入体都要虞峰主手把手教呢。”

“五灵根……真不知虞峰主看上他什么了。”

弟子们的议论声随风飘来，萧云天手中的草药茎叶突然断裂。

顾景凡。

这个名字他在虞娇的嘴里听到过，新秀大会那天她落座的下一秒，就向管事问了这个名字。

也就是说，她一开始要的就是这个人。

那为什么……上次是萧云野呢？

萧云天总感觉哪里不对，但缺失了太多信息，让前后因果根本串联不起来。

傍晚的时候，郁青带着他去见了虞娇。

进门时，他就听见了熟悉的嗓音。

“把剑握紧一点，手腕要稳……”

虞娇正站在顾景凡身侧指导他练剑，少年学的认真，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夕阳的余晖撒在两人的身上，将其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萧云天站在院门口，呼吸不稳。

一股根本压不住的情绪如泉水一般涌上了心头，胸口像是被人用力攥住，窒息又疼痛，疼的他浑身都在发抖。

郁青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侧过头提醒：“收敛一点。”

“是……”

虞娇注意到他们，朝郁青点头示意：“来了？”

顾景凡收回了剑，他瞥了眼跟在郁青身后的萧云天，然后规矩的站在了一旁。

待二人走近后，他很规矩的打了招呼：“郁峰主，萧师兄。”

郁青应了一声：“这就是你新收的徒弟？看着倒是乖巧。”

她今天是带着目的来的，于是闲聊没两句就说：“这样，要不让云天和他切磋一番如何？”

虞娇一愣，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让现在的顾景凡和萧云天切磋？这不把前者往火坑里推吗？

“没事，就简单的比划两下，”郁青说，“更何况他都多久没拿剑了，还不一定是谁赢呢。”

虞娇看向顾景凡，后者会意，说：“师尊，弟子愿意。”

紧接着他看向萧云天：“请师尊赐教。”

“师弟请。”

两人两人在院中相对而立，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萧云天随意捡了一根树枝，看向对方。

郁青让他试一试对方的底细，可他不愿。

凭什么？

凭什么顾景凡什么都不做就到达了他梦寐以求的位置，得到了他求而不得的一切呢？

萧云天手中的树枝微微颤动，眼底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暗潮。

“萧师兄？”顾景凡见他迟迟不动，疑惑地唤了一声。

这一声将萧云天从翻涌的思绪中惊醒，他忽然笑了，笑容温润如玉，眼底却结着冰：“师弟，小心了。”

树枝破空而出，顾景凡慌忙举剑格挡，却被震得虎口发麻，连退数步。

一切都和虞娇想的差不多，基本上是单方面的吊打。

不过萧云天收着劲，并未真正伤到顾景凡，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地击在剑招的薄弱处，既让顾景凡狼狈不堪，又不至于让他受伤。

郁青看向虞娇，她并未因面前这一边倒的局面而产生丝毫的尴尬和窘迫，反而是担忧顾景凡受伤的心惊。

实在是太反常。

所以她实在没忍住出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收他为徒？”

虞娇随便找了个理由：“没什么，就是有眼缘而已。”

很扯淡的理由，郁青不可能信。

但这也说明了她根本就不在乎旁人的想法，执意要让顾景凡留在身边。

两人聊着，场上一边倒的比拼也来到尾声，最后一招，萧云天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变得格外有攻击性。

他想的很好，以顾景凡现在的实力，就算他失手误伤也有足够的理由。

萧云天不会蠢到直接让他死，但也不会让他好过。

可是情况有点出人意料。

就在他攻过去的瞬间，刚刚连挥剑都费劲的顾景凡突然身形微侧，手中长剑划出一道精妙的弧线，竟堪堪格开了萧云天的攻势。

然后，摔在了地上。

依旧狼狈，却又极其微妙的化解了萧云天的意图。

顾景凡跌坐在地，抬眼看他一瞬，又默默地站起来朝着他抱拳：“多谢师兄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