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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华阴以西,渭水河畔。

晨初,渭水初醒。

水面浮着乳白雾,如被扯散的柳絮飘散,为河风推着缓缓移动。

朝阳的金线穿过,在雾霭之间切开一道道光廊,碎金般的光斑在波光粼粼的水面颤跳。

岸边,河水轻漫,舔着卵石,发出慵懒的“汩汩”声。

偶有早鱼跃出水面,又“啪”的一声砸入水下,荡开一圈圈涟漪。

亦有时运不济者,刚跃出水面,便为那盘旋的水鸟,一口衔了去。

是谓,早起的鱼儿,被鸟吃。

“轰隆隆……”

忽地,远处有隆隆响动传来。

岸边卵石微颤,打破了这一片祥和之景。

远处烟尘漫漫,一路西来,如席卷沙暴。

“他们来了!”

官道上,李傕、郭汜、张济三人并立,注视着远处那迅速靠近的骑军。

几人身后,是数百西凉精骑,个个披甲戴胄。

不多时,便见打头的那四骑放缓了速度。

其身后一眼望不到头的骑军,亦跟着降速。

直至全数停下,亦未见半点骚乱。

这是一支百战精骑。

为首那四人翻身下马。

“先生!”

见其中一人竟是贾诩,李傕惊呼,眸间亦涌现惊疑之色。

这人,怎地与这三人搅到一处去了。

李傕与郭汜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眸间的惊疑之色。

“说来也巧,途中遇了樊校尉、李校尉和王校尉,便同行而来。”贾诩看着樊、李、王三人笑道。

因连夜赶路,此刻贾诩是风尘仆仆。

那如满月般的大圆脸上敷了一层薄薄的黄粉。

身上那黑色袍衣,都快染成黄衣了。

连下颌胡须都黄了。

“哈哈哈,这叫啥来着?对,不妻而遇,此乃天意,老天亦有意助我等成事。”樊稠大笑着走向李傕。

李傕亦立即举步上前迎,拱手抱拳道:“三位,一路辛苦,某与阿多和君益,可谓是日夜相盼,可算是将三位等来了。”

“哈哈哈!”

郭汜亦步亦趋,紧随其后,笑得极为豪放,“入他阿母,你们三个可算是来了,这下咱们西凉的弟兄又聚在了一块,有劲往一处使,定能破了那鸟长安,宰了那鸟王允!贼吕布!”

话落,郭汜还捶了一下樊稠的胸甲,似与樊稠三人极为相熟。

“说得好!”

李蒙大喝一声,一下揽住了略显瘦小的郭汜肩头,神色愤愤,“先前,得知太师薨逝,我三人惊得是不知怎做才好。

后来派人去长安寻那王允老儿请赦。

他却连我三人的使者的面都不见,便让人打发了回来。

这老贼煞是可恨!

他竟让人告诉我等,若是要活命,就自缚到长安请罪。

某入他老娘!入他全族,入他祖宗!那老贼欺人太甚!”

“如今,我军中弟兄心中都憋着一团火,就等着杀回长安,为太师报仇,也为我等凉州人讨个公道!”

李蒙大骂不已,唾沫飞溅。

“你我兄弟几人,鼎力互助,大事必成。”李傕亦显得很是振奋。

一时间,几人把臂言欢。

而一旁的贾诩,和张济以及那王方,三人则略显沉默。

尤其是张济,适才只是朝樊稠三人拱了拱手,便站到边上旁观。

不多时。

樊稠三人领着部曲,随李傕三人回到临时搭建的简易营寨中。

“三位,随我来,我已命人在帐中备好了酒肉,专为三位接风洗尘。”

李傕引领众人入了他那简陋的幄帐。

“入他娘的!饿杀老子了!”

刚落座,李蒙便用那黑乎乎的爪子抓起案上一只烤羊腿,大口啃了起来,吃得是满嘴油光。

樊稠和王方等人亦没客气。

大家都心照不宣,埋头先吃饭,时不时互相攀谈几句。

他们这些军中糙汉,没文人那么多臭规矩,有事也要吃饱了再说。

贾诩吃得相对文雅了些,但动作也很快,手中小刀挥个不停,肉一块一块塞入嘴里,不等细嚼便已为他所咽下,吃得甚是香甜。

这一路可把他累坏了。

先是连夜赶去渑池,又从渑池赶来此地。

饶是他平日自诩身子骨很是不错,亦差点没被颠得身子散了架。

好在,诸事顺遂。

一刻钟后,众人吃饱喝足。

一时间,帐中竟无人开口说话。

唯有郭汜和李蒙这两个看似浑人的憨货,时不时说几句相互调侃的荤话。

帐中氛围渐渐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贾诩接过身后的贾超递来的方布,擦去手嘴上的油污,两侧嘴角微翘,带着笑意。

这些人,没一个简单的。

又等了一会,见李傕和樊稠仍在装模作样吃着。

贾诩忽将手中绢布砸在食案上,发出一声轻响。

顿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呵呵!”

贾诩大胖脸上流露出憨笑,瞥了一眼樊稠,又看向李傕,“我凉人素来坦诚直率,有话老夫便直说了。

尔等有何异议,今日也一一说出,免得日后伤了和气。

今我等欲谋大事,尚需一主事之人,否则令出不齐,恐酿大祸。”

说罢,贾诩直接看向李傕。

李傕会意,当即起身,抱拳笑道:“先生从前便是太师心腹幕僚,亦是跟随太师最早之人,我等皆是心悦服诚,自当是以先生为盟主。”

顿时,樊稠、李蒙和王方三人,齐齐看向贾诩。

随即,李蒙和王方又看了樊稠一眼。

显然,他二人是以樊稠为主。

樊稠举起手中耳杯,朗声笑道:“稚然兄所言不错,自该是以先生为主,先生算无遗策,但有所命,樊稠绝无二话!”

“某亦愿听从先生之命。”

“俺也一样!”

见樊稠表了态,李蒙和王方两人立即点头开口表态。

郭汜瞥了眼贾诩,闷头不语,张济亦静静地看着。

众目睽睽,贾诩摇头,笑道:“老夫乃羸弱文士,恐难以服众。玩弄些鬼蜮伎俩还行,然于战阵一途,老夫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何以能担此重任。不妥,大为不妥。”

樊稠看了眼贾诩,眼角馀光将郭汜和张济等人的反应都瞧在眼中。

忽地,樊稠豹眼微眯,眸间恍然,似猜到了些什么。

旋即,樊稠遂不假思索道:“既然先生不愿,我等亦不强求。”

“论统兵之能,我西凉军军中,何人能比得上稚然兄。”樊稠看向李傕,拱了拱手,“是以,某愿遵稚然兄之令。”

听得樊稠毫不尤豫的表态,贾诩脸上笑意浓了些许。

樊稠的表态,在他预料当中。

其实,这樊稠的能力也不差,算得上是一员难得的悍将,且有些谋略。

可此人素来奸猾。

似这等大事,是断不会让自己冲在最前头的。

和李傕相比,此人少了些担当。

是以,他最终才选了李傕。

“俺也一样!”

“某亦是。”王方目不斜视看着李傕,嘴角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

显然,这也是一个聪明人。

王方也看出了贾诩和李傕是在唱双簧,试探他们。

“某郭汜愿为先锋,为我西凉军大军开路!”这时,郭汜表态了。

“济,亦愿听调遣!”张济起身抱拳道。

听得张济这番模棱两可的表态,贾诩抿了抿嘴,险些没乐出来。

愿听调遣,但张济可没说听谁的调遣。

这意思表达的很清淅。

那便是他张济可以听令。

但前提是这军令得合情合理,别想着坑他。

否则他就不奉陪了。

李傕没有推辞,径直起身,抱拳环视众人,道:“傕不才,蒙诸位兄弟推举,盛情难却,便暂领盟主一职。”

话落,“锵”的一声。

李傕骤然拔出腰间八面汉剑,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声若洪钟,“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李傕今日在此起誓。

自即日起,凡我军令,必与文和先生及诸位共议!绝不令我西凉子弟枉死沟壑,绝不贪功冒进!所得功勋财帛,必按血汗之功,公之于众!若有违逆,尤如此案,人神共戮!”

话音未落,李傕手中八面汉剑猛然劈下。

寒光一闪,“咔嚓”一声,他面前那临时打造的简易案几的一角被劈了下来。

“愿尊盟主之令!”

顿时,贾诩等人起身,齐齐抱拳,齐声应道。

不多时,众人重新坐下。

“先生,你要我等在此等樊校尉三人到来,不知现下可否道明用意?”

李傕目光灼灼。

顿时,樊稠等人再度看向左侧首席的贾诩。

“呵呵!”

贾诩咧嘴一笑,平日那常挂在脸上的憨态,伴随眉心那三道竖纹的出现瞬间隐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阴戾的笑容。

“这长安,无论是奔袭还是强攻,我等都打不下来!”

贾诩此话一出,顿时帐中人人色变,面面相觑。

郭汜猛地站起,怒瞪贾诩,呼吸急促,整个人直接红温了。

“阿多,坐下!”

李傕抬手一压,气呼呼的郭汜又坐了回去。

贾诩都懒得看郭汜。

此人有些心机城府,然还是一不自知的蠢货。

他懒得计较。

“是以,我等起兵第一战,非是为奔袭长安,而是诱敌!”

“诱敌!”

“诱敌!!”

“……”

顿时,李傕、樊稠、张济,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又满脸的迷茫。

懵了!

彻底懵了!

完全不知道贾诩意欲何为!

怎地好好的奔袭,变诱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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