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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末,蔡府门前。

一下马车,眉开眼笑的蔡谷便提起直裾袍衣摆,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府门前台阶,如一阵风似的刮进了府门。

“怎地了这是?好好的,搬动这些书简作何?”

一入后宅,便见府中众婢女僮仆,人人怀抱竹简,相继往蔡琰院子去。

“从君,是女公子让我们搬运的。”一管事小跑上来答道。

听了,蔡谷满面不解,径直朝蔡琰的院落快走。

这些藏书都是他那大兄的心肝宝贝。

其中一些典籍,还是当年董卓火烧洛阳时,蔡邕带着他和蔡琰,从南宫东观里救出来的孤本。

往日这些仆婢莫说是搬,便是连那藏书阁都不让进。

连平日曝书,他那兄长都要亲力亲为。

是生怕这些仆婢损毁了这些经典孤本。

不一会,蔡谷便来到了蔡琰院中。

抬眼一看,嚯,更是忙碌。

此时,蔡琰院中,聚集了数十仆婢。

正在蔡琰及曲水流觞几个贴身侍女的指挥下,将那些搬来的藏书,逐一用布帛包裹捆扎好。

后置放于地上那一排排箱底铺了一层厚石灰的玄色木箱之中。

人群中,蔡琰一身白色襦裙,发间依旧不带点缀,唯有一根玉簪。

他手中握着一根一尺长的木牍,正在一众箱子间来回走动。

时不时埋头,提笔记录那些被分类置放入箱中的藏书。

蔡谷举步上前,问道:“琰儿,你这是?”

“叔父。”闻声,蔡琰抬头,叫了声,又道:“闲来无事,索性便整理下阿父的藏书,琰儿准备将其挪到暗室藏放,免得阿父这些宝贝,我华夏先贤毕生心血,将来毁于战火之中。”

“战火?”蔡谷一脸雾水,“关中承平,哪来的战火?”

蔡琰脸色一怔,意识到失言,忙转问道:“叔父可打听到些什么?”

“对对对,叔父险些忘了。”

蔡谷一个愣怔,随即一拍脑袋,脸色狂喜,“琰儿,今日朝会,那王允在陛下和淳于公等关东士人的联手逼迫下松了口,说三日内必审结兄长之案,随后便会释放兄长。”

话落,蔡谷脸上欢喜之意更甚三分,急切道:“还有,你不用再嫁那吕琮了,今日朝会上,陛下不知从哪得知你和吕琮之婚事,也不知是否是一时兴起,竟要下旨赐婚,被王允以你丧期未满为由,驳了回去。”

“如此这般,不仅你阿父得脱牢狱,你亦无需再嫁。”

“双喜临门。”蔡谷笑得合不拢嘴。

蔡琰却是黛眉一蹙。

几个念头转换间,便猜出了王允以退为进的意图。

好老辣的手段。

这是看透了他们蔡氏族中那些族老的心思。

连他这叔父都这般。

可想而知圉县族中那些本就反对这门婚事,却又为救他阿父,而不得不被迫答应的族老们的反应。

说不定,连他那阿父出来后,也要反对这门婚事。

念及此,蔡琰脸上浮现一缕苦笑。

她那未来君舅,名声实在是过于狼借了。

现下,她忽有些理解吕琮为何那么在意吕布的名声了。

吕布这恶劣的名声,的确会让吕家在这大汉十三州处处受限。

甚至是寸步难行。

若无这桩婚事,若无蔡氏当桥梁,关东士人对于吕布,绝不会有半点信任。

因而双方结盟,便无从谈起。

王允这一招以退为进,一下就打在了吕布的七寸之上,眼光当真是毒辣。

“叔父,人无信,何以立足。”

蔡琰道:“如今阿父得以脱困,亦是那王允惧怕吕布通过我蔡氏为桥梁,与朝中关东一党勾连,而不得不放我阿父,因而,吕家亦算是完成了于我、于我蔡氏的承诺。”

“我又岂能反悔不嫁!”蔡琰眸光有些飘忽。

“啊!”蔡谷瞠目,失声道:“琰儿,你还要嫁啊?!”

“嫁!”

“不对。”

蔡谷脸色一变,转而狐疑地看着蔡琰。

“琰儿,你莫不是喜欢上了吕家那小子?”

“浑说!”

蔡琰两耳有些红,声音却很是平淡,“琰儿不过是信守承诺罢了。他吕氏依约救了我阿父,我嫁入吕家,仅此而已。”

“是……吗?”

蔡谷两眼瞥见蔡琰那愈发红的耳朵,声音拉得老长,右手撮着下颌短须,眯眼,一副你休想诓骗老夫的神情。

说心里话,蔡谷在中原什么世家子弟没见过。

但不论其他,单论那这外在的皮囊。

那吕氏子的确是他所见过的人中,最好的一个,绝无仅有。

小小年纪,却生得隆准珠庭,长目剑眉,目若朗星,面如敷粉,恰似吕布一般,俊俏英武至极。

这等面相,能引女子倾心,太正常不过。

都说男子好色,实则,女子亦不例外。

“叔父!”蔡琰语气有些嗔意。

“罢了,罢了!”蔡谷无奈笑笑,摆手摇着头叹道:“女大不中留,我是管不了你了,待你阿父出狱,自是交予他来头疼。”

“女公子!”

“从君!”

“吕公子来了!”这时,忽然有一婢女来报。

“请他进来。”蔡琰语气很平淡,但眸间却是有些许欢喜。

蔡谷看在眼里,连连摇头,转身径直离开。

不多时,吕琮领着狗腿子涂夫便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一见蔡琰,只觉脚步都轻了些许。

“你阿父应很是生气吧?”

待得吕琮走近,正低头记录的蔡琰头也不抬问道。

“呵呵,还好,这次没炸毛,就是嘴有点歪,脸有点红,腿有点抖。”吕琮故意歪嘴,抖着腿,学得似模似样。

蔡琰捂嘴乐了出来,抬头没好气的斜了吕琮一眼,又低头提笔记录。

那眉眼间的不经意流露出的娇嗔,看得吕琮心跳快了些许。

“那你来寻我做什么?”

蔡琰在木牍上写上一‘10’,抬头看着吕琮。

吕琮挑了挑眉,又眨了眨眼,探身凑近,低声道:“我是来告诉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解决此事,任何人都无法阻拦你我的婚事。”

蔡琰歪了下头,耳朵被热气呼得有些痒,斜了吕琮一眼,道:“你怎知我不会反悔?”

“今日朝会后,满长安皆知我丧期在身,我若反悔,任何人都说不出半点不是来。”蔡琰眸间满是戏谑,“吕公子,妾身说得可对?”

“那你会吗?”吕琮嘴角噙着笑,直勾勾盯着蔡琰,没有半点紧张。

蔡琰这是在报复他昨晚说她以身入局,是白给呢。

还挺记仇的。

蔡琰不答,而是看了吕琮一眼,眸间满是笑意。

吕琮亦没追问,二人很是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

“登徒子!”忽一气呼呼的嘀咕传入二人耳中。

吕琮给蔡琰翻了个无奈白眼。

随即看向不远处蹲在箱子前的青岚,哭笑不得道:“喂,小丫头,本公子得罪你了?这是你第二次骂我了。”

“哼哼!”

青岚气鼓鼓的小包子脸一甩,别过头去,不搭理吕琮。

“你是你家女公子的贴身侍女,将来也得一起嫁到我吕家。嘿嘿,到时,本公子在府里寻个最丑的,将你嫁给他,让你日日夜夜被他磋磨,磋磨!”

吕琮呲着一口白牙,手里那比划着名揉搓的动作。

忽地,吕琮看到了如同发情的公狗,一直往婢女曲水那边凑,一副舔狗笑容的涂夫,便抬手一指,道:“看,就他那样的。”

恰在这时,涂夫看了过来。

大头胖脸,浓眉大眼肥鼻,嘴也大,一副憨傻之相。

“哇!我不要嫁给傻子!”青岚直接吓哭了,哇哇嚎哭着跑开。

涂夫那憨脸上笑容一凝,体内荷尔蒙清零,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怔怔地看着吕琮,涂夫指着自己,“公子,我长得很丑吗?”

“不丑啊!”

闻言,涂夫咧嘴一乐,开心了。

“你只是帅得不够明显。”吕琮忽然飞出一刀。

涂夫又蚌埠住了,差点哭出来。

“你这人,真是!”

蔡琰哭笑不得,抬手连着打了两下吕琮的手臂。

“怪我喽!”

吕琮摊手耸肩,满脸无辜,乐呵呵道:“我也不知道她这么不经吓啊!”

“曲水,去看看。”蔡琰吩咐一声。

“是。”

曲水忙放下手中活计,朝吕琮盈盈一礼,这才转身去追青岚。

蔡琰没好气的瞪了吕琮一眼,问道:“说吧,你待如何解决?”

“归宁永居。”

吕琮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无奈的道出四字来,“如今你已归宗,已是自由自身,婚嫁自由,又如何不能再嫁。”

闻言,蔡琰一愣怔。

随即黛眉微蹙,她摇头道:“若是寻常人家,此法可行,别人不会说什么,然于我而言,此法行不通的。”

“既是约定成俗,为何又将你排除于外?事在人为。”吕琮嘴角噙笑,“其实我并不在意外人如何说我,但我在意他们说你。”

从礼法上论,蔡琰的确需要满三年丧期,方能再议婚嫁。

然事实上,当下社会对女子再嫁持相当开放的态度。

朝廷亦从不强制妇人守节,反更注重家庭的实际存续须求。

因而,似蔡琰这种新嫁丧夫,又无子嗣的情况。

在宗法体系中,她是无法在夫家获得如主持祭祀、继承财权等一切母权地位的。

因而,民间似蔡琰这种情况,夫家往往会出于经济或是伦理责任等诸多考量,常是主动促成其归宗再嫁。

而这‘归宁’二字,便是一张遮掩礼法的遮羞布。

实际上是归宗。

蔡琰归宁前,卫家已经与蔡家商议妥当,已经是将蔡琰的归宁变为了永久性归宗,以此来维护双方的体面。

因而,蔡琰的归宁,本质上是通过“归宁”仪式,两家商议完成的一次宗法身份转换。

如此,她可以不再为那卫仲道守丧,是可以再议婚嫁的。

然而,问题却在于,这只是民间的约定成俗。

是‘俗法’。

是宗法制度的实用主义,在礼法上是站不住脚的。

一旦有人较真,揪着不放,那便麻烦了。

吕琮用脚想都知道,王允定会死死揪住此点不放,来阻止这桩婚事,籍此断绝他阿父和关东士人勾连的可能性。

“不试试如何能知。总之,你,我是娶定了。”

吕琮神情忽变得很是认真,看着蔡琰的眸光很是灸热。

蔡琰怔怔看着吕琮,只觉心中好象被烙了一下,双耳渐渐又红了起来。

“恩!”蔡琰声若蚊吟,随即拉住了吕琮的袖子,“你跟我来!”

“啊!”吕琮一脸错愕。

不多时,二人进了蔡琰闺房。

“呀!不要关门!”见吕琮转身要顺手关门,蔡琰脸当即爬了红晕。

“哈哈,不好意思,习惯了。”

吕琮缩头缩脑,一副要做贼的模样,讪笑连连。

蔡琰脸上红晕更甚,朝吕琮飞去了一个超级白眼。

“老实在堂间呆着。”蔡琰瞪眼,一副我很凶的样子。

吕琮盯着人家那鼓囊囊的胸前,乐呵呵道:“好凶,好凶!怕怕!”

“就会作怪!”蔡琰没听懂,转身绕到左室屏风后。

吕琮环视室内。

摆设很简朴,布局亦落落大方,没什么冗馀的家什。

但在那些盆栽的映衬下,显得很是雅致。

很符合蔡琰那略显清冷的性子。

转眼,蔡琰便踩着轻快的脚步从屏风后出现。

“这是什么?”看到蔡琰站定后,递过来一卷叠得很仔细齐整的帛布,吕琮好奇地伸手接过,笑问一句。

“打开看看便知。”蔡琰眉眼满是笑意。

吕琮小心摊开,定睛一看。

帛布上,从上到下,从右到左,用隶书工整的写了约莫有五六百字,密密麻麻。

字写得极为好看。

观字可观人。

这字端正,落落大方。

观之,一股浩然正气扑面而来,可知书写之人的性情。

然此时,吕琮却无瑕赏字。

他一目数行,看得眼珠鼓瞪,凑近,再凑近,一会看看蔡琰,一会又低头继续看,眸间不仅满是震惊,更有浓浓的狂喜之色。

一旁蔡琰脸上一开始是略有些难堪之色,后来便释然,再到坦然。

“呼!”

良久,吕琮长长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将这封帛书叠好,递给蔡琰,“存放好,不到迫不得已之时,我不想将它拿出去。”

蔡琰手抬一半,正要去接。

听了这话,手猛地一下僵住了,悬在两人身前,直勾勾盯着吕琮,眸间渐渐泛红,有水雾弥漫。

“怎么了?”

吕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侧脸探身过去,“这就感动啦,要不你亲我一口,就当是给我的一点小福利?”

哪知,话音刚落,蔡琰轻垫脚尖,探身,红唇与吕琮的小白脸,一触即分。

瞬间,两人脸色都僵住了。

蔡琰惊醒过来,有些慌乱的转身,一头扎进左侧室内。

吕琮则笑得象一坨准备滋养鲜花的牛粪,那叫个荡漾。

“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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